心得浑化盛世图景画家康庄的青绿山水世

在中国绘画史上,有一个独特的现象:“山水居首,青绿为源。”作为一种殿堂绘画,青绿山水的美学特征与时代振兴的精神追求心心相印,与公众的审美情趣互动共鸣,赢得盛世的普遍喜爱与重视。在当代著名画家康庄先生的青绿山水文本中,我们看到一种饱览祖国山河、表征盛世气象的独特艺术美感和写意风貌。

从色彩形式上,中国山水画可分为水墨山水、浅绛山水、青绿山水和金碧山水等类。对于这四种山水画,康庄先生都有涉猎,皆深入探求,其水墨山水的素雅冲淡、清静玄远与青绿山水的润泽温雅、云蒸霞蔚相映成趣,各具表现力。

响翠白龙涧

青绿山水创作都是采取将自然山水予以“典型化”的色彩处理手法,从具体技法上又可分为小青绿和大青绿两类。清代恽寿平指出:“俗人论画,皆以设色为易,岂知渲染极难。画至著色,如入炉中,重加锻炼,火候稍差,前功尽弃。”(《瓯香馆集》卷十二)联系到作品文本,可知康庄先生的青绿山水创作精心渲染,“重加锻炼”。他以小青绿为主,吸收了大青绿敷色浓重典丽的特色以及金碧山水的积色元素,立基于水墨淡彩而予以审美延伸,从而创构佳境。从创作逻辑上看,康庄先生先以墨线奠定整个山体的肌理、架构,勾写山之轮廓、脉络,皴出山石之起伏转折;然后点画出林木、屋舍、飞鸟、流水、亭台等配景。待上述意象在画面自然变干,再进行其色彩处理,以浅绿、花青、赭石或朱砂等颜料敷染,以墨破色,以色破墨,使色墨浑融。为得鲜泽、厚润、雅逸的审美观感,其色彩敷染注重洗脱刻画之迹,运以虚和,出之妍雅,至少染两遍,有时多达五六遍,直到层次分明,色中气发,不浮不滞,自己满意为止。

中国山水画的色彩理论和技法体系代有传承,博大精深。清代王原祁论曰:“画中设色之法与用墨无异,全论火候,不在取色,而在取气,故墨中有色,色中有墨。”(《麓台题画稿》)清·王昱云:“青绿法要秀润而兼逸气,盖淡妆浓抹间,全在心得浑化,无定法可拘。”(《东庄论画》)康庄先生对这些论述悉心领会,将之运用于设色实践中,又结合自己的笔墨经验,逐渐形成自己的山水画设色观。他认为,中国青绿山水是以色取胜的绘画门类,虽再现真山实水,其色彩并非写实性的单一色彩,而是颇有讲究,旨在追求色彩的主观性和表现力。由此,他在艺术上力行写实与写意结合而以写意为主,尤其遵循谢赫六法“随类赋彩”之说,设色时以和谐弘丽为旨归,主要应用矿物颜料,充分发挥宣纸特有的性能;又考虑到现代生活方式和当下审美需求,适度汲取西方绘画中的条件色和现代构成因素,借鉴水彩、油画的色彩原理,进而突出其个性化的主观色彩,讲求色温、色差的自然过渡和参差变化,力图做到原生色、固有色和环境色的协调统一。如此以来,康庄先生的青绿山水色彩语汇,便成客观与主观的有机融合:客观上表现山之阴阳、凸凹与水容树色、朝光霞霭,以青绿艺术的方式为山川增色,至于“春山淡冶而如笑,夏山苍翠而如滴,秋山明净而如妆,冬山惨淡而如睡”(宋·郭熙《林泉高致》)的景象,在其青绿文本中有着多姿多彩的展现,可谓在描绘山的四时之色与风雨晦明的过程中传达山水性情。在主观上,画家则表现自我,其意象色彩被注入情感,成为他写意抒情的一种媒介,借以传递出自我对祖国山河的热爱深情,达其文心,传其诗思。

《青天削出金芙蓉》是康庄先生最近创作的一幅青绿大画:画面上,群山耸峙,云岚氤氲,烟气缥缈,溪涧长流。画家设色用心,区别对待,因景制宜,各尽其妙,天空之“青”,丛林之“碧”,松柏之“翠”,石苔之“绿”,云气之“黛”,各有精致表现。技法上,有晕染,有烘托,有点化;作用上,或强调,或补充,或提醒,整体上营造了一个恢弘磅礴、新秀明润的诗一般的审美意境。此图正如作者题跋所云“青天削出金芙蓉”,画出一个“青”字,亦画出一个“金”字。

《印象九如山》

在《印象九如山》中,康庄先生对他在其家乡附近的多次采风所得进行写意式提炼,描绘的画眼是流星瀑布切割着山壁往下奔流的动人场景,瀑布四周的林木、草丛、石苔等意象群,则被敷染以深浅、厚重、浓淡、疏密有别的青和绿,而青、绿之间穿插交错,有的过渡,见出层次;有的界限分明,有的浑然一片,显出设色之秒。

谈起青绿山水创作,康庄先生说:“我觉得古人画青绿山水,有一些像是装饰画,把山石结构的轮廓线勾得很明白,然后里边用填色的办法。你像张大千,他就不这样,他用泼彩,先用墨去打底色,然后在墨里边用颜色去破解。我吸收了这些东西,我觉得这样呢,更能够表现墨色和颜色的那种融合,变化层次会更多一些。我想,在青绿山水方面做一些探讨,主要就是去找它这些变化。”

南宋赵希鹄指出:“大抵山水初无金碧、水墨之分,要在心匠布置如何尔。”(《洞天清禄》)纵观康庄先生的创作,可知他不论画何种山水,皆重视“心匠布置”,心得浑化,以写本我心象为旨归,把“气韵生动”作为第一义,不以色貌色,不为“青绿”二字所限制而显示出大胆而精妙的用色之道,因而能够力行色墨浑融、形迹宛然、神气生动之山川写照,区别于传统青绿,自然熔冶出自己独特的新青绿山水画风貌,反映着我们这个时代泱泱自雄、欣欣向荣的盛世气象!(上官爵文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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